2017年4月21日星期五

《巨嬰國》被禁的政治意義 (撰文:劉細良)

《巨嬰國》被禁的政治意義 (撰文:劉細良)

【文化籽:讀書好】
內地心理學者武志紅去年出版《巨嬰國》一書,大受歡迎,作者指出內地人雖然已經成年,其實心理水平仍是個嬰兒,稱之為「巨嬰」,由他們組成的國家,就叫做巨嬰國,「巨嬰」的共同心理特點是,「全能自戀」和「共生」,全能自戀就是大家要聽我的話,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,萬事萬物都為自己服務,以我為主。共生就是不能獨活,因而衍生出集體主義。而所謂集體主義就是大家都被要求「聽話」,在家要聽父母,在學校要聽老師,在社會上聽領導、聽政府的,因此內地人是按照別人的意志來活,於是自我就無法成長。
由於《巨嬰國》成為暢銷書,結果這書今年三月被禁全國書店下架。今天我不是想推介《巨嬰國》,而是討論對中國人民族性及劣根性批判,為何變成禁忌,即使已經出版,仍然不准售賣。坦白說這書並不是嚴肅學術著作,內容也不嚴謹,但勝在改了個好書名,猶如視頻標題黨。「巨嬰」二字充滿了現實指涉,內地一孩政策下,父母溺愛產生了大量超級肥胖孩子,這些肥仔一般性格以我為主,是受祖父母及父母寵壞的孩子。

口腔期

《巨嬰國》的理論基礎,源自佛洛依德心理分析學,他認為人的自我成長分為口腔期、肛門期、弒父戀母期等。而中國人的集體自我從未成長,仍然停留在口腔期,這分析其實是來自八十年代在港、台兩地轟動一時的民族性批判作品孫隆基《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》,在八十年代念大學的誰沒有看過這書。孫隆基從中國人的「核突」行為出發,剖析其背後的集體心理狀態。例如在公眾地方吐痰、挖鼻屎、打嗝,他認為一個人養成了自制自律的肌肉動作時,就是他的「自我疆界開始浮現之時。然而,由於中國人在肛門期已養成了可以排泄物隨意地放入外在世界,保持了口腔期的「自我界線不明朗」的特徵,因此,西方孩童的「自我疆界開始浮現的階段,也正是中國人訓練孩童不要有『個性』的時刻。」孫從心理分析角度論證中國文化內集體主義傾向,早了《巨嬰國》近三十年!
沿着這個民族性批判向上溯,孫隆基之前的經典,當然是柏楊《醜陋的中國人》,同樣拿中國民族劣根性開刀,狠批集體主義下形成的醬缸文化,扼殺個性。如果要再找出民族DNA批判祖師爺,首推深受共產黨尊崇的魯迅,大家還記得在《阿Q正傳》、《孔乙己》中強烈批判了傳統文化中「吃人」與甘於「被吃」、「精神勝利法」和「君為臣綱,父為子綱」的奴隸哲學嗎?他塑造的阿Q、孔乙己就是深受民族劣根性毒害的原型,當時魯迅是深信「寫出一個現代的我們國人的靈魂來」,中國才有希望。

變態大媽

1919年是中國人掙脫口腔期,追求民族自我成長,發展個性的起點,而馬列主義及共黨提倡的文化革命,也是由此出發,為了這個自我探索過程,中國人付出了沉重代價。殊不知到了今天,一百年前鼓勵大家文化上「弒母殺父」的共黨,今天反過來換上新裝成了大媽,將人民視為胖寶寶,大媽不單要照顧寶寶起居飲食,或要防止不良思想令寶寶學壞,希望控制這個胖娃子一生,多變態多惡心!
柏楊當年金句是:「我們的醜陋,是在於我們不知道自己的醜陋。」今天應該修改為:「共產黨的醜陋,是在於他們要你不知道自己的醜陋!」
撰文:劉細良
編輯:梁浩維
美術:楊永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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